今天发糖!(唉,我哪天不发糖!表扬自己!)
四
黎簇是晚上八点到的吴山居,一顿晚饭吃到了九点半。时候不早,王盟被吴邪派到店里,吴邪吩咐帮工收拾好餐桌,送吴奶奶回房洗漱就寝。
吴奶奶放心不下黎簇,问吴邪道:“小毛怎么办?晚上睡这边的话,我让管家收拾个房间出来。”
吴邪看着大厅里坐着玩手机的黎簇,想了想,答道:“去我那儿吧。小孩子,动静大,你和二伯早点休息。”
“行,那也好。你照顾好小毛,他上次来杭州,都没怎么带人家四处转转。小邪,你这个地主之谊,一定要尽到啊。”
“知道了,奶奶。”吴邪说。吴奶奶拍了拍吴邪的手,回房休息。
吴邪回到大厅,黎簇怀里抱着书包,拿着手机玩王者荣耀。这些小孩都喜欢打游戏。吴邪想着,伸手把黎簇的手机抢了过来。
“吴邪,你是不是有病!快把手机还给我,我就要五杀了!”黎簇想要抢回来,但是吴邪抢先一步,关掉了游戏。
“什么五杀四杀的,小小年纪,别沉迷游戏。”
“要你管,老大爷。”
吴邪看着闹脾气的小孩,把手机还给了他,拍拍黎簇的肩膀。吴邪说:“走吧,老大爷带你回屋睡觉。”
“我不住吴山居吗?”
“想什么呢,住吴山居这么好的地方,我要跟你收房费的。”
黎簇瞪了吴邪一眼,嘟囔一句“小气鬼”,不料被吴邪听了进去,可是吴邪也没生气,让人把黎簇的行李放上车,回答道。
“跟我回去吧。”
这个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街道上人流比白天减少了许多,吴邪带着黎簇走出院门,外面一轮明月,皎洁清辉,星汉灿烂,明天是个好天气。
黎簇坐在吴邪的副驾驶,突然想起上一次他坐吴邪的副驾驶的时候,还是被他们胁迫着去古潼京的那次。
吴邪开车很稳,城市主干道不太好开,红绿灯和各种路况千变万化,可是他总能把握好节奏,不会出现急刹车,急加速的情况。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很近,黎簇有点困,可是睡不着,或者说,他根本不想睡,就像生怕错过什么一样。
前方路口亮起红灯,吴邪踩下刹车,滑动到白线跟前时刚好停稳。
等红灯的间隙,吴邪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你还会挂我电话了,黎簇。”
黎簇反驳道:“你是谁啊,我连你电话都不能挂了?”
吴邪没有接他的话头,忽然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来杭州上学吧。”
“你说什么?”
这一瞬间,黎簇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他反问了一句,希望吴邪能够肯定地,再重复一次。
“没什么。”
吴邪这么回答。
黎簇不甘心,他抓住吴邪握着方向盘的手,质问道。
“你刚刚明明和我说,让我来杭州上学。”
“你都听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想再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听错了。”
吴邪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
“有什么好确认的,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
黎簇看着吴邪的眼睛,希望可以从中发现一些端倪,可惜灯光太暗,他只看到吴邪眼睛里亮起又驶远的橙黄光影。
黎簇松开手,说道。
“你也想要我来杭州,对不对。”
吴邪没有回答,只顾开车。
江上晚风从车窗里吹进来,吹乱了黎簇的头发。
吴邪自己的公寓在滨江新区,旁边是几家新兴互联网企业的办公大楼,这边出入的大多是年轻人,黎簇的样貌在这不算突兀。这边比吴山居那里人流量多了许多,大概都是年轻人的缘故,商业设施也一应完善。
电梯一路直升到十五楼,吴邪领着黎簇来到一扇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同时丢给黎簇一枚钥匙。
“门钥匙,你留一把。”
“我为什么要拿钥匙?”
“给你你就拿着。”
黎簇把钥匙收到书包的侧袋里,跟着吴邪走进他的公寓。这是间两居室的小户型,布置得很简单,吴邪拉开窗帘,黎簇看到外面滚滚流过的钱塘江。
“哇,江景房,吴邪你也太有钱了吧。”
黎簇把书包甩到沙发上,兴冲冲地趴在落地窗前看江上夜景,丝毫没有被刚才发生的事影响到。吴邪帮他把行李搬到屋里,小孩就是小孩,吴邪极短促地笑了声,回答道。
“买的早,当时没花几个钱。现在涨价涨到天上去了。”
“你要是不倒腾古董生意,炒房地产,说不定比现在还要有钱。”
“哪有那么多说不定,”吴邪打开一间房门,对黎簇说,“你睡这间。这房子里基本设施都是全的,你也肯定会用的吧,我就不一一给你演示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吴邪说完,折身往门口走。黎簇快步追上前,抓住了吴邪的手腕。
黎簇说:“你去哪?”
“店里有点事情没做完,我回去扫尾。”
“不是有盟哥在?”
“有些事情要我亲自过目,王盟只是帮手。”
“那我和你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你就算了,”吴邪说,“看看几点了,明天不许赖床。”
黎簇有些踟蹰,他确实对吴邪生意上的事弄不明白,过去也是给他们添麻烦。黎簇松开拽着吴邪的手,问道。
“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吴邪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往门口走去,说道。
“看情况吧。”
“我等你回来。”黎簇说,语气稍微着急了点,好像他酝酿这句话酝酿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能够把它表达出来的契机,所以迫不及待地,要把这种心情传达给另一个人。
吴邪站住了脚步,停在门口,背对着黎簇。两人沉默了几秒。黎簇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有些窘迫,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吴邪忽然转过身,笑了笑。
他的笑容让黎簇有些恍惚。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古潼京的沙漠,吴邪摘下面具,他们再度重逢,风沙,星辰,篝火,无数次与死亡擦身而过的惊险,都消弭在这个人的笑眼里。
吴邪说:“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