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罗赫】男孩与鹿（十一，十二）
美女与野兽AU 反正就是大家来谈恋爱~
灵魂伴侣 童话故事
十一
夜风在哈利和德拉科的耳畔呼啸而过。
借着晦暗不明的月色，两个年轻人在村子外围的树林中奔跑，哈利的腿伤虽然痊愈，但还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体力完全没有弥补回来。
他在硬撑，而另一个男孩也发现了这一点。
“停一下吧，哈利。”德拉科拽住哈利的手腕，与傲罗进行了片刻的眼神交流，最终还是哈利败下阵来。
他们找了一棵附近的树，靠着树干，头顶是后半夜泛出青白的天。星星有很多都消退了，天光温柔，
哈利半阖着眼睛，他太累了，亟待好好睡一觉，在这个男孩身边他总有种随时都能沉沉睡去的冲动，就像在他身边自己是安全的。哈利也不知道这种天然的信任来源何处，但是此刻他不能，他还有更严肃更重要的任务。
哈利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他听见德拉科的声音。
“所以，我们去哪儿？”
哈利脱口而出：“村长的图书馆。”他补充道，“赫敏和我们说过，她是在村长的图书馆里找到我和罗恩的记载的。”
“邓布利多？”
“就是这个名字。”
“邓布利多是留守霍格沃茨村的为数不多的巫师之一，也是鲜有的旗帜鲜明反对神——伏地魔的领袖之一，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很有本领，也很有信念。”
“我总感觉从你嘴里听到对谁的夸奖是个稀罕事。”
“你的感觉是对的，傲罗。”
“对啊，我是个傲罗，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人们。”
“容我提醒，你现在的大部分形态还是一只鹿。”德拉科皱了皱淡金色的眉毛。
“这没关系，不管我是什么样的模样，我都要尽我所能去保护那些不该受伤害的人们，不管他们是麻瓜也好，巫师也好，他们都是平等的。”
“你认为我们和那些麻瓜是一样的？”
哈利点点头，又摇摇头，顶着鹿角让他的脖子很不舒服：“我认为巫师和麻瓜是不一样的，但是，我认为我们是平等的。就像格兰杰先生，或许我——我是说当我还是傲罗的时候，我比他多会点魔法，但是他驾马车的技术可比我好多了。我遇到了很多像格兰杰先生那样的麻瓜，赫敏那样的巫师，他们都是友好，善良，勇敢的人。还有，即便我遇到过伏地魔那样的黑巫师，但是我也遇到了你。”
哈利几乎是嗫嚅着说出最后那句话，但是德拉科没有把它漏听。他们谁都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或许在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德拉科握住哈利的手，傲罗没有闪躲，然后马尔福先生把波特先生的手握在掌心，鼓励地捏了捏。
“我们该走了，不然罗恩和赫敏要着急了。梅林，我都能想象出来罗恩那个家伙能急成什么样。”
刚刚的接触让哈利脸红，他站起来，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休息进食，这是低血糖的显著反应。他往后趔趄几步，撞上身后另一个男孩。
德拉科的手扶住他的腰，帮助他站稳。德拉科的手指温度没有那么高，它们落在哈利皮肤上，却像点燃一串火焰。黑发傲罗的窘迫让他的脸更红了，连忙挣脱。
他们保持着前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彼此都试着忽略方才发生的一系列身体触碰。直到他们走出林子，果不其然，哈利的视线里出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罗恩首先发现了他，向他挥舞着胳膊示意，他们越来越近，罗恩与赫敏看到哈利的同伴后，红发傲罗与棕发女巫一齐把审问的目光投向波特先生。
“是德拉科救了我，”哈利赶在他的两个好朋友开口之前解释道。“卢修斯是伏地魔的人，我们需要阻止他，保护村民。”
“邓布利多和我们说了，霍格沃兹将会是伏地魔攻击的第一站。村长已经安排好留下来的巫师带领麻瓜们撤退了，那些巫师里，有很多都是志愿护送麻瓜的。但是，我爸爸——我爸爸不肯走，他原来应该——”赫敏说，小女巫肩膀微微抽动，罗恩揽过她，给她无声的，坚强的支持。
“赫敏决定和我们一起去阻止伏地魔。”罗恩说，他深呼吸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不放心我，我也没法专心，假如无法确定她的安危。所以，我们都没法忍受失去对方。”
哈利点点头，看向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他惊讶地发现，他们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得到了极大的成长，罗恩再也不是那个毛毛躁躁的冒失傲罗了，哈利偷偷瞥了一眼德拉科，这个瘦削、苍白、尖下巴的年轻人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走？没多少时间了，伏地魔一定快来了。”
德拉科抓紧哈利的小臂，把傲罗往自己的方向拖拽：“但是，你现在是一头鹿，你是个动物，你不能和那些黑巫师作战，你会被杀死的！”
“我知道，但是——”
“当务之急是先把哈利变回来，他不能像这样去和伏地魔战斗，”赫敏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症结所在。“罗恩就是从猫变成人类的。”
德拉科尖锐的灰眼睛看向罗恩：“你是怎么变回来的？”
“其实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是赫敏和我说，她是我的灵魂伴侣，然后我就变回人类了。”
“那好，我是你的灵魂伴侣，哈利。”
像一枚石子丢进水面，激起小小的水花。空气中浮现许多魔法纹路，逐渐发亮，然而这种奇异的现象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在魔法纹路消失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四面八方游动的光线，没有宛如春生的魔法，更没有那团柔和的光晕。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一切照旧。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愿见到的场面，它却真实地发生了。
“或许，是你们搞错了？”罗恩小心翼翼地说。
“这不可能！”
德拉科拽下衬衣，企图在其他人面前找出他最强的证据来支持，但是他苍白的胸口什么都没有。
没有跳动的鹿，没有那双温柔的绿眼睛，没有陪伴他长大的朋友——没有哈利。
“我没时间了，德拉科。”哈利握住另一个男孩颤抖的双手，“别担心，我必须要去和伏地魔战斗，我和罗恩已经打败过他一次了，这次也不会有问题的。”
“再见，德拉科。”哈利飞快地亲吻了灰眼睛年轻人的唇，在这接触后，他就和罗恩与赫敏一并往伏地魔前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吻，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吻，仅仅是哈利的嘴唇撞上德拉科的，两个年轻人急匆匆的唇齿碰撞，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彼此眼睛里的倒影，哈利的唇有浓烈的鲜血味道，还有绝望，慷慨，迫不及待、不顾一切，尝起来如同剧烈燃烧后的灰烬。
这个吻像是开始，又像是终结。
再见，哈利。
十二
德拉科用力拍打着邓布利多图书馆的门。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希望那位老巫师来应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邓布利多一定可以解答他的问题——但愿邓布利多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胸膛跳跃的小鹿消失不见，为什么他没有解开哈利的诅咒，为什么黑魔王会卷土重来，为什么哈利要对他说再见，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这些问题拥挤地装在他胸膛里，只等一个火星。
好在邓布利多还是给他开了门。
年老的巫师侧过身，给小马尔福先生让出足以通过的空间。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让我们慢慢解决。”
“我只有一个问题。”
德拉科脱口而出，他所有的不甘、怨恨、恐惧和向往都汇聚成另一个男孩的模样，德拉科眼前都是那个男孩的绿眼睛，他的黑头发，他的闪电标志，他白色的鹿角，他的所有伤疤，他的痛苦、迷茫、触碰、拷问、他的灵魂——他们的灵魂。
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德拉科。
“小马尔福先生，这世间有一门最高深的魔法，是我们那位最强大的巫师没有学会的。”
“那是什么？”德拉科低吼着，他真是受够了邓布利多卖关子。
”爱。他不知道爱的力量是如何催动人们的，所以打败伏地魔的魔法也就是爱的魔法。哈利和罗恩用自己对无辜人们的博爱封印住它，但是真正要打败他，则需要更加专注，更加真诚的爱。赫敏和罗恩之所以能当场解开魔咒，是因为他们都相信爱的存在，爱的力量是无穷的。而你和哈利之所以没能解开它，是因为——“
“我没有相信爱？”
“不，你没有认清而已。你没有接受它，我可以感受到你对哈利的感情，毫无疑问，那是我见过最强烈的之一。只是你一直拒绝承认它。”
“我还要怎么做？我甚至为他背叛了我的家族，我的名字，我的一切，我还要怎么认清我对他的——”
“你对他的什么？”睿智的巫师笑了笑，拍拍德拉科的肩膀，“去吧，德拉科，现在还不算晚。”
希望这一切还不算太晚。
他往哈利的方向狂奔，默念着那个男孩的名字， 他看到遍地倾颓的瓦砾，霍格沃兹村美丽祥和的建筑变成破败的灰色，战场中央红光与绿光激烈地对峙，庞大的魔法能量横扫了方圆数里，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止他。
不能阻止他奔向哈利。
不能阻止他和哈利。
就像不能阻止一个人与他失落的另一半灵魂回合。
他听见他的灵魂发出锐利的锋鸣，空气中爆发出灼热耀眼的银白色光芒，他紧紧拥抱着哈利，他的哈利，拥抱着他的梦境、朋友、爱人、伴侣。
拥抱着另一半灵魂。
他看到那个男孩头顶的鹿角逐渐消失，手臂、大腿逐渐变成人类的模样，黑色的毛发像海浪退潮一样变回健康的皮肤，却紧闭着双眼。
他多希望能再次看见那双湿润的绿色眼睛。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