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 罗赫 纳威金妮
主要角色死亡 算是另一种形式的HE吧
书信体 纪实文学体
赫敏·韦斯莱与罗恩·韦斯莱:
展信安。
首先,请接受我真诚的致歉,对于没法亲自到场你们的婚礼,我为此深深遗憾和懊恼。相信我,我真的试着从圣芒戈“越狱”,发现个秘密通道什么的,就像我们以前在霍格沃兹从女巫像下面偷偷跑到霍格莫德那样。
很可惜我失败了,没能在医院里找到这样的路,同时,我从床上摔下来的巨大动静还引来了护士和医生。我的主治医生,那个不苟言笑的美国人,他看起来都快要哭了,一串高深的医学名词从他嘴里跑出来,虽然我听不懂,但我想,老天,我的情况真的很糟。我真的快要死了。
所以,你看,奇迹男孩不总是伴随着奇迹的。
前几天,金妮过来看望我的时候和我聊起来你们婚礼现场的趣事,她告诉我,罗恩还摔了一跤。不得不说,罗恩,伙计,我和你妹妹就这件你的糗事笑了快半个小时,金妮甚至笑出了眼泪。
然后她不再笑了,静静地看着我,眼泪在她漂亮的棕色眼睛里越积越多,像下了场雨。她弯下腰拥抱了我,像我们还是孩子时的那样,她把额头抵在我的肩窝,我瘦了很多,骨头嶙峋,我想她一定被硌得很疼,不然我的衣服不会湿那么一大片。
她抱着我,就像和她所有的哥哥们撒娇那样,我却没有抬起胳膊回抱她的力气。
金妮走后的一两天,纳威也来了。纳威现在升任为霍格沃兹的草药学教授,过来和我分享这个好消息,以及带给我一盆绿色植物,有助于我的康复,至少能让人心情好一些。聊胜于无,我想,那盆花真的很好看,纳威说它来自遥远的东方。
东方,我想起四年级时和秋张谈起的她的故乡,我还想着去那里旅行,现在看来不能如愿了。
纳威还告诉我,他准备向金妮告白了。我很高兴,最近我收到的好消息接二连三,先是你们的结合,再是纳威和金妮,我衷心地祝福这两位年轻人。纳威是我认识的最格兰芬多的人,他有一切我能想象得到的美德,以及充沛的爱意,从他和我谈起金妮时闪闪发光的眼睛里我就能看到。
我现在越来越明白邓布利多所说的“爱的魔法”是多么奇妙的事。
这真的太美好了,我的朋友。
所有心中有爱的人都能走到一起,就像你们,就像金妮和纳威,这是多么宝贵的事。
那么,我呢?我问自己。
抱歉,我以前不像这样多愁善感的。可能身体的虚弱确实会影响到精神心理,我最近经常梦见以前在霍格沃兹的同学,那些还活着的,那些已经失去的,那些即将失去的,那些命途未卜的,我越来越感觉到往日时光的宝贵,年轻的我们,谁能想到死亡、分离、背叛这些残酷的东西,而我多想做个只为课业成绩和青春期荷尔蒙烦恼的普通毛头小子。
现在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要趁着我还能思考的时候,告诉你们一件事。它很重要,关系到几条人命和他们的未来。如果我还能为他,以及为他所关心的人做些什么,那么我能想到的,只有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坦白来说,这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讲述它总有种剖白自己的不适感,我把它隐藏了很久,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把它说出的机会,但是我没有时间了。
它只有短短几个小时,却足以改变我的一生。
在我们寻找魂器的途中,我曾与你们失散过一次。落单的我被食死徒发现了踪迹,他们把我抓到了马尔福庄园,关押在地牢。
我被拷打、折磨了很久,奄奄一息,比现在更糟。
我记不得昏迷了有多久,昏昏沉沉里,只听见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我太累了,睁不开眼睛。
不管是谁吧,还能糟到哪里去,我想着,却不自觉地收紧身体,不瞒你们说,那个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我最脆弱的时候了,我很怕,真的很怕。任何一个小小的诅咒都能要了我的命,假如那个向我走来的人心怀恶意,那么他或她可以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地拿我的性命去向伏地魔邀功。
这个人走到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我以为他将掏出魔杖向我施咒,但是他没有。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往前迈一两步,又退回来。这个人一直在重复这样的动作,有好几遍了,如果不是我实在没有力气,我都想站起来和这个优柔寡断的混蛋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然后,我听见了一声响亮的吸气声。仿佛做了一个莫大的决定,他慢慢靠近我,最后在距离我不到一只手臂的地方,再度停顿。
好像我与他之间的这点距离,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蹲了下来,因为我感到吹拂在我脸上的呼吸温度变高了些,他在惨白烛光里投影下的影子也变长了,覆盖着我,像一大片羽毛。
接着,是冰凉干燥的触感,游移在我的皮肤上。
我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手。
我感觉得到,我感觉得到他的触碰,他好像要帮我把满脸的血污和灰尘擦干净,他好像格外留恋我的眼睛,因为手指在那个区域停留的时间最长,我听见他低沉、缓慢、虚浮的呼吸,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极其熟悉的味道,我一定时常闻见,我对它产生了一些亲近,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放松了警惕。
那是魔药的味道。却不是斯内普的魔药教室里终年弥漫的那股子怪味,相比起来眼下这个好闻多了,它掺杂着高级香料冰冷的、拒人千里的芬芳,像某人的灰色眼珠。
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他的名字像一块滚烫的烙铁,呼之欲出,却又如鲠在喉地灼烧。
他解开了我的镣铐,铁链松开的一刹那我几乎站不稳,血液不流通,四肢都失去了知觉,我向前倾倒在他怀里,他接住了我,那股若有若无的魔药苦味顿时汹涌真实地涌向我,如同形成一个安全的包围圈。
他把一根魔杖塞到我手里,然后低头亲吻了我。
说是吻都太牵强,因为它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他只是飞快地,颤抖地,小心又粗暴地啄了我一下,其实那并不好受,牙齿相撞甚至有些疼。
这是我一生中得到的第三个吻,来自我真正想要去爱的人。
远不是我想象中的缠绵悱恻,却已经给我莫大的慰藉。
我多么想让时间在那一刻永远停留。
我听见从他嘴里滚落的呢喃,他在叫着我的名字。
我想我毕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天。我不会忘记那个人颤抖着的唇,冰凉细腻的皮肤,还有他喃喃的低语,他在诉说着我的名字。
如同情人。满怀爱意。
之后,在这根魔杖的帮助下,我逃了出来,和你们回合。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我们共同经历的那些了。
再后来,他和他的父母一起被关押在阿兹卡班,我在圣芒戈一病不起。
故事说到这里,你们肯定知道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是谁了。
大战中伏地魔对我造成的影响十分巨大,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方面。我与它斗争了太长时间,彼此都精疲力尽,遍体鳞伤,或许我把这种令人疯狂的邪恶带进棺材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我清楚我的身体,不管你们,或者别人再怎么安慰,我比谁都明白,我时日无多了。
简单来说,我快要死了。
从我出生起,好像所有人都比我更看得清我既定的宿命,我活着就是为了一个目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而随时准备死去。
现在我能够听见死神渐渐逼近的脚步了,却在这种大限将至的日子里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安慰。
当然,我也不是悲观的自取灭亡主义者,我奋斗过,我生活过,我甚至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人,我比那个魔头得到的东西多太多了,如果我的死亡能够最终平息这场灾难,让世界重归安宁,那就让它来吧。
我从不后悔。每一件事。
有时我也在想,假如我能够活到很老很老的时候,能否有机会实现我的梦想,和我爱的人在乡下找一间房子,能够看得到星空的地方。小天狼星还活着的时候我就期盼这样的暑假,现在小天狼星已经离世许多年了。
梅林,回想起来,好像还发生在昨天。
目前来看,我是没有活到那个时候的可能了。坦白来说,想起来还是有一些难过的,所有我期盼的事情都不会成真的,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诅咒,沉沉地压在我肩上。
就比如这个。
我第一次试着去爱上一个人,无常的命运就把他推向了我的对面。
纵然如此,我还是想拯救他。我还是想向他伸出援手。我知道他浅薄,自私,两面三刀,可我从未放弃过在他身上找出优点,他罪不至此,他没有坏到那种地步——是的,他是个混蛋,他懦弱、自私、外强中干,他才没有在高傲、冷漠乃至恶毒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金子般的心,但是,在我与他独自相处的那些时间,那个吻里,我看到了他的良心,或许只是所剩不多的良心。
还有他的爱。
哪怕只有这一点,就足够我为之付出所有的努力。
我不想放弃他,可能这就是我的英雄主义情节作祟,可能我就是想当个能拯救所有人的救世主,又或者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私心。
还请原谅我最后一次放纵我的私人感情。
我愿意以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荣誉、我为之不懈奋斗的正义为德拉科·马尔福担保,同时,这也是我的私人请求,恳请威森加摩巫师审判团,给德拉科·马尔福一次机会。
请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值得被给一次机会。
最后,祝所有我爱的人幸福快乐。
再见,我的朋友们。
再见,德拉科。
哈利·詹姆斯·波特
预言家日报 头条新闻
《已故救世主遗信曝光 或将左右食死徒审判》
今晨,著名食死徒马尔福一家的审判在威森加摩法庭开庭审理。然而,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
时任魔法部部长助理的赫敏·格兰杰-韦斯莱和傲罗司司长罗恩·韦斯莱突然闯入,交给法官一封由已故的救世主哈利波特留下来的亲笔信件。此时,距波特先生离世不足一月。
在法官的一再要求下,韦斯莱夫人当庭朗读了波特先生遗留下的信件。她几度哽咽,无法继续,后由韦斯莱先生代替。
在韦斯莱先生读完波特先生的落款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笔者与本次事件的当事人都是同校的同学,熟悉每一个在场的人,不得不说,我被深深地震撼了。
这太像我认识的救世主,又太不像我认识的哈利·波特。
而另一位当事人,站在被告席的德拉科·马尔福,他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小马尔福先生比我几年前在霍格沃兹见到他时更瘦削了,紧绷着嘴唇,两颊深深地凹陷,却把背挺得很直,他穿着一套水洗旧了的黑色西装,不是那么体面,袖子的折痕锋利如刀,胸口别着白花。想来他应该是早就得知波特先生的死讯吧,我只能如此猜测。
当小马尔福先生把目光移动到我的方向时,他好像看见了我,又像没有看到我,他并没有把目光落在哪个人身上,请允许我的妄自揣度——他的目光越过了面前的众人,落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甚至不敢去设身处地体谅他此刻的痛苦。
让我们把话题重回庭审本身,因为波特先生亲笔信的出现,威森加摩在内部的激烈讨论无果后决定暂时休庭,推迟审判。
不管本案的结果如何,我都相信它将成为巫师法史上一次里程碑式的事件。
预言家日报将持续关注本案,为您报道新进展。
本报特约记者,李·乔丹
丽痕书店大酬宾 巫师图书畅销榜第一名
只要一加隆 为你揭开哈利波特不为人知的往事
节选自《食死徒回忆录》
作者:卢修斯·马尔福
近年来,我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与前救世主哈利·波特的关系一直是巫师史学界津津乐道的话题,而学者们关注的焦点,就是波特先生临终时留下的那封长信,坦白说,我并不比公众知道它的时间早。当我得知那份信的内容,也就是韦斯莱在法庭上朗读波特遗信的时候,即便我是个冷血心肠的马尔福,我也必须承认,我十分惊讶,以及被深深地震撼。
我从未想过波特会爱上德拉科。又或者,我从未想过他们是相爱的。
我这一生打过很多次官司,而那一场审判是特殊的。我想对于很多人来说,它都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天。也就是那一天,我真正地认识了我的儿子。
以男人间的方式。
我看到了他破碎的心,他一去不回的爱,他的痛苦、彷徨、绝望,和灰烬。
很难说我不是始作俑者。
或许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永远地失去他了。
而不是在一年后的霍格沃兹,找到他的尸体之时。迄今为止,我也没法找出他的死因。就像他经过一年的深思熟虑,决定放弃他的生命,他决定不再留恋人世,去赴某人的约。
德拉科是在霍格沃兹的禁林里被发现的。海格通知我去认领,等我抵达时,他就躺在森林里,靠着黑湖。面容安详,丝毫没有痛苦的挣扎,就像睡着了。在他熟悉的山林树木的拥抱之下,沉沉睡去,再不醒来。
他手心紧紧攥着一只金探子,正是霍格沃茨哈利波特纪念馆里的那只。
二十年后,纳西莎因病去世。我送走了我的妻子,她陪伴了我大半生,此后,世界上真的只剩我一人了。治完丧,我在马尔福庄园的大厅里挂上了她的画像。纳西莎在油画里还是年轻时风姿绰约的模样,当她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对我笑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了德拉科自杀前的心情。
隔着半个世纪,我终于选择了和他和解。
它还是来得太迟了。
不管是对于他,对于我,亦或是对于波特先生,都来得太迟了。
这些年来,不断有各路学者上门想要采访我,我想,我确实应该就此发表一些看法。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公开场合谈论起他们。
德拉科和哈利(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波特先生),他们只是两个英年早逝的年轻人,两个被命运与时代洪流左右了的人——两个错失了的爱人。
抱歉,我没法再继续谈下去,作为一个父亲,我深爱我的儿子,或许这份爱在外人看来是不能理解的,但我确实以自己的方式给予他最好的。
我一直在给他我以为最好的东西,却没有问他自己的意愿。他是否愿意成为这样的人。所以说,在我的德拉科去世后的许多年,他满头白发的父亲,终于可以向所有人坦白。
我不是个好父亲。
我已经很老了,守着这座庄园。我有时在想,地位、权势、财富,这些我年轻时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东西,到底给了我什么,改变了我什么。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看见画里的纳西莎。她捧着一束水仙,站在距离我极其遥远又触手可及的地方。
如果可以选择,或许我的人生可以不这么来过。
或许我们的人生可以不这么来过。
END